留香

〈笑著送他〉

   一直以來，我都覺得「送行」是一種很彆扭的行為。尤其是現在的交通、通訊那麼的方便，過兩天就見到，要不電話、視訊也很方便。「送行」，變得好不知道為何，也不知道要幹甚麼。

   最近，卻有一個片段──一個並不是送行的片段，讓我再思考，「送行」的意義。

   這是在電視劇中看到的。看的時候，已經讓我很心疼，再去細想時，更是覺得──殘忍。

   我難忘她的一句：「到時候，我才能笑著送你離開。」

這一句，對自己是多麼的殘忍。生離，心中悲痛，是可以預見的，而更何況是永別了。這樣之下，卻又要控制自己、壓抑自己，要笑著，笑到最後一刻。為的，只是要他安心、放手。這無異於在傷口上施壓，以為在止血，卻撕出更大的傷口。

我不懷疑，她是否能做到，也覺得，以她的性格，她會勉強自己做到。但這樣勉強自己，這樣的倔強，真能讓人安心？這樣擠出來的，比哭還讓人心疼的笑，真能讓人安心？

   這樣希望讓人安心的笑，這樣讓人心疼的笑，背後帶著的，又是甚麼呢？這「笑」，大家都知道不是歡快的「笑」，大家都知道未必會讓人安心，但她依然要「笑著送你離開」。為甚麼？

   因為這「笑」，不管是否能讓他安心，不管是否讓自己痛苦，背後帶著的，是她的不捨、是她的祝福。祝福他在彼地順利、安康、快樂、幸福。這樣的心意，只有在這個時候，也只剩下這個時刻，可以送與他，這是她可以給他的最後一份禮物。

   「送行」的意義，也許，並不在於不捨；也許，並不在於思念；也許，並不在於能否再見。而是在於對離人的一種祝福的表現，望他在彼地順利、安康、快樂、幸福……

   所以，被送、與送人的人，其實都是幸福的。有著一種矛盾的幸福……